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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升全业务链投行服务能力强化券商风险管理水平——专访中国证券业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会长安

三十岁，中国资本市场迎来30岁生日。

30年来，从小船发展到联合舰队，从成立之初的“老八股”发展到4100多家上市公司；从市值不足100亿元到2020年达到80万亿大关；从零户到1.74亿投资者，中国资本市场始终服务于经济发展和转型升级，帮助大量企业成长为行业领袖，为广大居民拓宽投资渠道。

如何看待资本市场30年来的成就和经验？如何充分发挥自律组织的作用？注册制背景下，证券业应该如何参与市场建设？带着这些疑问，《证券时报》采访了中国证券业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会长安。

证券时报：资本市场30年来，证券业取得了哪些发展成就？

安宋庆：三十年代，随着资本市场的发展，我国证券业在资本实力、服务质量、规范水平和市场竞争力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

一是坚持规范稳健发展，实现规模、实力和盈利能力大幅提升。截至2020年11月底，证券行业共有证券公司137家，总资产、净资产和资产管理规模分别达到8.99万亿元、2.28万亿元和10.97万亿元，分别是2008年底综合管理后的4.2倍、5.6倍和132.7倍；2019年，证券公司实现营业收入3604.83亿元，净利润1230.95亿元，分别是2008年的2.9倍和2.6倍。与此同时，证券公司的产业形式逐渐丰富，从传统的经纪、投行和自营业务向资产管理、融资融券、衍生品、场外交易业务和海外业务的多元化发展，能够有效满足市场参与者的直接投融资需求和交易需求。

第二，坚持初衷，勇担使命，在服务实体经济发展上取得扎实成效。截至2020年11月底，我国直接融资占比12.6%，以股票和债券为基础的直接融资方式成为实体经济补充资本和流动性、降低企业融资成本的有用渠道。以间接融资为主的金融体系与资本市场协调发展取得初步成效。2008年以来，证券公司为近12万亿元股票和25万亿元交易所债券提供承销保荐服务，为13万亿元以上上市公司并购提供财务咨询服务。

三是完善制度体系建设，合规管理风险控制水平全面提高。30年来，在监管部门、自律组织和证券公司的共同努力下，行业体系日益完善，逐步形成了以《证券法》等法律为核心、行政法规为基石、部门规章为主体、协会、交易所、中国结算等自律规则为补充的体制框架体系。证券公司基本建立了有效的合规管理体系。截至2019年底，证券公司专职合规经理平均人数约为111人，平均占公司员工总数的4.92%；然而，所有合规管理人员(包括兼职员工)占公司所有员工的平均比例为6.83%。截至2020年11月，证券业净资本为1.8万亿元，是2008年的7.7倍。行业整体风险覆盖率251.51%，资本杠杆率23.82%，流动性风险覆盖率230.11%，净稳定资本率153.38%。135家机构的各项指标均优于监管标准，行业

四是声誉管理不断加强，社会责任绩效得到广泛认可。证券行业广泛开展投资者教育活动。截至2019年底，全国证券公司共建国家投资者教育基地34个，成为证券公司为投资者提供教育和服务的重要平台。此外，证券业积极服务国家脱贫战略，发挥专业优势，为贫困地区经济发展注入新动力。五年来，101家证券公司与294个国家级贫困县配对，帮助贫困地区企业融资2596亿元，公益支出持续增长。目前，已有274个证券业扶持的贫困县脱贫。疫情期间，证券业首次捐款5.3亿元以上，承销104只疫情防控企业债券，募集资金1057亿元。截至2020年6月底，54家证券公司设立了120项资产管理计划和81项子计划，支持民营企业发展，出资规模707.72亿元，有效缓解了民营企业及其股东的流动性困难。

第五，推进行业文化建设，“合规、诚信、专业、稳定”的文化将不断积累。2019年11月，召开了证券基金行业文化建设动员大会，为证券行业文化建设指明了方向。证券公司围绕“合规、诚信、专业、稳定”的行业文化理念，进一步提炼形成自身核心价值观，将行业文化建设嵌入公司治理、人事管理、风险管理等各个方面。截至目前，共有106家证券公司在协会网站上发布了《文化建设工作推进与落实情况》。各证券公司在形成文化理念、完善工作机制、提高员工素质、优化考核激励、加大培训宣传、履行社会责任等方面取得积极进展。

六是金融技术应用得到加强，证券金融服务效率明显提高。资本市场诞生之初，证券业和科技应用得到有效聚合，交易通过电子化实现无纸化。证券业的业务发展与科技应用共同促进。近年来，证券行业不断加强金融技术赋权，加大对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区块链等前沿技术的投入，加快行业数字化转型。目前，证券行业积极利用金融技术提供和优化远程开户、网上交易、智能投资、智能客户服务等服务，有效扩大了证券服务覆盖面，增强了精准服务能力。特别是在这一轮疫情防控中，金融技术的应用进一步深化，有效抵御了疫情对资本市场和证券业务的冲击，确保了市场的平稳运行。据统计，2017年至2019年，证券行业共投入金融科技550亿元。截至2019年底，金融科技人才13241人，为行业数字化转型提供了强有力的智力保障和支撑。

第七，对外开放不断深化，跨境金融服务能力明显增强。高水平对外开放，重塑证券业竞争优势，积极服务双流通发展新格局。证券业主动借鉴国际资本市场的先进做法，完善证券业务的国际布局，在与国际一流机构的竞争与合作中提升跨境服务能力和国际竞争力。截至目前，已有34家证券公司获准在境外设立子公司，15家证券公司实现h股

安宋庆：要建设一个规范、透明、开放、充满活力、富有弹性的资本市场，就必须建设一家高质量的投资银行。投资银行是促进资本形成和交易的组织者和执行者，是连接投资端和融资端的核心中介，是资本市场发挥举足轻重作用的制度基础和逻辑主体。投资银行是否强大，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一个国家资本市场的发展水平、功能和服务半径。没有投资银行的高质量发展，就没有成熟发达的资本市场。投行的优质发展不仅仅是规模化，更重要的是专业化、强化、精品化、精细化。支持创新驱动发展的适应性更强，服务双循环新发展模式的竞争力更强，践行新发展观的包容性更强。在新的发展阶段，我们要继续加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必须坚持为实体经济服务的发展方向。以实施金融供给侧体制改革为主线，积极适应发展更加依靠创新、创造和创造的大趋势，落实新的发展理念，坚持诚信创新，推动证券业优化业务结构，提高服务质量，为经济创新驱动发展和科技自主创新提供更加多样化的金融工具，努力实现资本高水平流通， 科技与实体经济，努力为实体经济和居民财富增长提供更高质量、更准确的金融服务。

第二，必须提高证券公司的整体风险管理水平。这不仅要求证券公司完善适应自身发展战略的整体风险管理框架，在事件发生前、发生中和发生后实施风险防范、监控和评估，还要求不断完善适应注册制的责任体系，重塑和强化证券公司在培育发行人、询价定价、担保交易、风险管理、投资者适宜性管理等方面的责任。在发行人质量和发行价格上形成市场化约束机制，全面加强自身声誉风险管理和声誉资本建设。

第三，必须提高投资银行在整个业务链中的服务能力。证券公司需要树立以客户为中心的理念，更加注重各业务条线在客户、业务、牌照、资金、风险控制等方面的整合与协调。围绕赞助、定价、承销三大能力，重塑投行尽职调查、增值服务、研究分析、质量控制的业务逻辑，更加注重构建境内外资源良性循环机制，提升国际化管理能力，建立一体化、全方位、全服务链。

第四，必须推进证券业文化建设。结合我国国情和证券公司实际，借鉴国际最佳做法，推动《证券行业文化建设十要素》的颁布，从理念、组织和行为三个层面提炼和推进证券公司文化建设的要素，积极推进证券公司文化建设与公司治理、发展战略、发展模式和行为规范的深度融合，引导文化建设与专业能力建设、人的全面发展、历史文化传承和党建活动的有机结合，促进证券公司“软实力”的提升。

《证券时报》:十四五计划提出“全面实施股票发行登记制度”。你认为注册制改革会给证券业带来哪些变化？

安宋庆：户籍制度改革是一项系统的、基础性的制度改革。不仅要进一步完善审批和注册机制，还要在发行质量和发行价格上建立市场化的约束机制。中介机构回归岗位、尽职尽责是机制设计的关键节点。从审批制到登记制，这

第一，树立市场观念。投行的核心职能是为成长型企业提供增值服务，通过股市为公司的成长寻找价格。在审批制下，企业价值主要根据会计报表来判断。核心假设是公司过去的盈利能力在未来可以持续，但受制于经济周期、行业周期、公司生命周期等多种因素，过去的业绩通常不能完全代表发展前景；在注册制下，要树立新的资本市场理念，深入挖掘实体经济优质发展的价值内涵，加强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企业的价值发现，提高上市公司在国民经济总量和质量中的代表性。

第二，完善责任制。在注册制下，要重新界定中介、监管和市场的权利和责任，重新设计发行人、投资者和中介机构的利益机制，合理界定会计报表的审计责任和投资银行的发行保荐责任，将发行节奏的“阀门”交给中介机构，同时，真正落实发行人对中介机构的质量控制责任，促进中介机构的工作重点从服务“可审批性”转向服务“可市场化”，从而促进激励机制的形成

第三，夯实定价基础。促进投行业务与“卖方研究”的有机结合，提高投资价值分析报告的质量和有效性，进一步提升选择优质企业、合理估值定价、路演推广说明等方面的专业水平；借鉴国际最佳做法，提高证券公司通过自有渠道向自有投资者配售股份的比例，建立投资者、证券公司和发行人之间的长期利益关联机制；探索建立线下配售机制中的长期投资者制度，鼓励基石投资者按照不变市值法等长期投资策略进行投资；增加专业投资者在定价机制中的影响力权重，探索适当放宽现有战略投资者的范围，形成更加完善的市场化定价约束机制。

四是完善信访制度。信息披露是登记制度的核心，充分有效的信息披露是落实“卖方负责，买方负责”理念的前提；在注册制下，信息披露的概念将从以审计为中心的“豁免”信息披露转变为以投资者价值判断为中心的“细化”信息披露。信息披露制度将突出发行人信息披露的首要责任和投资者价值判断的需求导向。

证券时报：在推进注册制改革的过程中，协会如何发挥积极的自律作用？

安宋庆：实行注册制是全面深化资本市场改革的创新实践，也是资本市场推进“分销服务”改革的重要举措。在现代经济体系中，自律作为有效市场和有希望的政府之间的中间组织发挥着重要作用。自律管理是证券行业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规范行业机构运行、展示从业人员合规性等方面发挥着特殊作用。在推进市场化登记制度改革的过程中，自律是减少行政干预的前提和基础。自律管理发挥的预防性监管作用，有利于提升市场的活力和韧性。

今年3月正式实施的新《证券法》，进一步明确了协会的职能定位，强化了协会的行业自律组织属性，完善了协会的法定职责，为协会履行职责提供了基本合规和法律保障，并提出了更高的法律要求。为落实新《证券法》的有关规定，今年8月，中国证监会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中国证券业协会自律管理职责的意见》(发〔2020〕77号，以下简称《意见》)，明确进一步发挥了“自律、服务、传递”的作用，强化了协会的自律管理职能，促进了自律管理规则体系的完善， 不断优化自律管理与行政监督的协调机制，更好地服务资本市场治理体系《意见》提出坚持自律管理与行政监督的差异化定位，突出自律管理的导向、传导和监督的预防作用； 坚持行业自律规则和业务规范的积极列表属性，引导行业机构遵从会展业，引导行业机构诚信创新；坚持自律措施的市场约束功能，注重建设市场化自律、道德约束、诚信约束和声誉约束机制。《意见》的发布，将进一步增强行业自律的主动性、特殊性和预防性作用，促进市场化自律和声誉激励机制的形成，为资本市场的长期健康发展营造良好的生态，增强资本市场发展的活力和韧性。

注册制度改革的关键是建立有效的市场化约束机制，核心环节是中介机构负责、勤勉、专业、诚信。《意见》明确提出加强证券发行、承销和保荐业务自律管理的三项任务：一是完善线下投资者登记制度，夯实证券公司对线下投资者适当性的核查责任，建立线下投资者报价和申购行为跟踪分析机制，惩罚负面名单，规范线下投资者报价和申购行为，推动一级市场形成规范有序的价格发现机制。二是加强保荐承销业务自律，探索建立证券业务相关主体尽职调查示范标准，完善尽职调查工作底稿内容和目录指引，制定和完善主承销商配售、后续投资和直接投资行为规范，有效防范利益冲突和道德风险，推动形成权责明确、运行协调、相互约束、责任到位的“把关人”机制。三是加强保荐承销机构执业行为自律，开展保荐机构、承销机构、评级机构、财务顾问执业能力评估，推进示范执业，引导形成优胜劣汰的市场化机制，为监管部门实施扶优限劣分类监管提供参考。下一步，协会将认真落实《意见》要求，充分发挥自律组织在共建、共管、共享平台中的作用，更加突出前瞻性引导和预防性监管作用，“两头抓中间”，建立以自律为导向的市场化激励约束机制，为注册制改革和资本市场全面深化做出应有贡献。